靜雯博客
如欲參看英文原文請瀏覽:nwasianweekly.com, under the opinion section
州長.英斯利(Jay Inslee)在電視直播上發表講話,命令我們待在家裡與冠狀病毒作抗爭。他沒有提高嗓音,聲音也不刺耳難聽。就像父母懇求孩子一樣,耐心傳達他信息的緊迫性,並沒有提及違抗的懲罰條款。但是在中國,中國人在病毒爆發期間,若不遵守規令仍任意進出公共場所,或不戴口罩等,被公安人員拉走,毆打和拷鎖的畫面,至今仍歷歷清晰的在我腦海中。
但是,中國對冠狀病毒鬥爭的強硬手段似乎奏效。暫時新病例數目並未增加太多。但是,對婚姻的影響卻是驚人的。西安是個位於中國西北部人口為1200萬的城市。根據中國多個網站的數據(包括西華報),自從政府解除疫警,該市重新恢復運轉以來,西安市的離婚率已飆升至3.2%,而這僅僅是今年年初的現象而已。
由於現在正為因應防疫而勸導推行的 距離社交(social distancing)生活方式,被認為夫婦有更多在家裡相處的時間,應該比以前更能建立起親密的關係,怎麼反而有更多的夫妻要離婚呢?上週,喜劇演員Stephen Colbert在他的哥倫比亞廣播公司(CBS)節目中預測,由於病毒大家居家留守,可能在美國造成許多嬰兒。這和西安的高離婚率是多麼大的對比啊!
美國人認為,夫妻在一起的時間更多,他們的性行為也會增加。至於是否如此?結果如何?在今年年底或2021年初,Colbert的預測就能見分曉了!
比較這兩個國家的離婚率,有趣的是,中國離婚率甚至在病毒爆發前就在上升,而美國人的離婚率卻在下降。根據2018-19年的統計,這兩個國家的比率相似,每千人約3.2%。該病毒是否會影響美國人的離婚率,將是一個有趣的研究課題。但是,如果大家考慮到經濟原因以及美國人今年因COVID-19造成的所有其他挑戰,這個問題就不會是那麼簡單有答案了。
每週七天每天24小時(24/7)你會想和誰在一起
在疫情危機時期,大多數人都希望與家人在一起,這是一個選項。但是,由於封鎖和距離社交的限制,有些人可能就沒有太多的選擇能與某個人同住。這個某人可能出於必需基本生活的需求,而被迫不得不與他人在一起,而不是因為他或她是一個可以被忍受同住在一起的人。這個狀況有可能包括配偶,父母甚至孩子。一些父母很開明,他們寧願去工作也不願照顧孩子。這就是為什麼在我們的社會中,有父母角色互換的原因,有些男人更喜歡待在家裡,而不想到外面去打拼。
在一次網絡採訪中, 一位美國醫生被問到他每天被規定呆在家的感覺。他說,每晚能夠與妻子和兩個大學生的孩子共進晚餐,是一份很享受的禮物。如果你的孩子還小,精力充沛且在叛逆期,那該怎麼辦?我假設這位醫生有一棟大房子,家裡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臥室,加上家庭房和許多其他房間,而且沒有人要與其他人共用浴廁,所以互相被干擾的情況就少了很多。
但在中國和其他亞洲國家的居家環境不同。美國人從未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幸運。由於房地產價格昂貴,在中國通常有兩代甚至三代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今天中國的房價昂貴,面積更小,更緊湊。個人要擁有自己的空間是不可能的。冠狀病毒封鎖期間大家日復一日的在一起,對於住在同一家庭的人們來說,這將是一個挑戰,衝突和緊張情緖會迅速而頻繁地出現。許多人只會感到似乎跟被困在監獄中一樣,沒有太多的呼吸空間。我在香港長大的時候就是處在這種感覺中。你可能會說那是五十年前的狀況,但是這個狀況並沒有因時間而產生太大變化,許多亞洲城市仍然存在住房危機。
我在高中時期,和祖母及一個弟弟,是住在同一個房間並共用一張雙層床。房間的面積為250平方英尺。在此之前,我是住在一個沒有窗戶,只夠放一張雙層床的房間。我們的餐桌是多功能的,它是我的書桌,是媽媽縫衣服的工作桌,以及與朋友打牌的麻將桌。由於嘈雜擁擠不堪,我常常無法在家能夠安心學習。高三的時候,我不得不逃到天主教主辦的Caritas這個像扶輪社少年男孩與女孩俱樂部的天主教組織,大家在狹窄的房間裡讀書,這個房間到夏天考期近時,甚至有100多人共處一室。在寂靜無聲的房間裡大家埋首苦讀,但仍能聞到陣陣瀰漫在房子裡的汗水味。
來美國讀書前, 我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一張桌子和自己的單人床。直到我住進美國華大學生宿舍我才擁有了它們, 這給了我一生最大的快樂, 也是我一生中第一次享受居住的自由。十年前, 當我訪問期間到訪北京大學時, 我看到了不怎麼大的學生宿舍, 每個房間可容納四個學生。一名學生說, 如果室友的女朋友在週末拜訪他, 其他室友就必需迴避。
各位想像一下, 一個三代五口之家擠在一間400平方英尺的屋中。房子是位在商店後面的居住單元。客廳和臥室間沒有隔板,只用一道簾幕隔開。這就是我在中國成都偷看一家人時看到的景況。
在封鎖期間,該疾病始發地武漢的居民被禁止外出。所有的食物都是宅送到家門口,並沒有太多考慮到食品是否足夠充裕的問題。而且,居民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所有的消息都只能從國有電視台看到的報導而已。在美國,我們有很多新聞來源。在華盛頓州,我們的州長,金郡行政長官和西雅圖市長出現在電視上,並告訴我們COVID-19的嚴重程度,並敦促我們傾聽。我相信他們說的每句話。我相信本地電視網絡和本地報紙《西雅圖時報》對此病毒的報導。我不必擔心那會是假新聞。我們必需數一數我們竟是得到的這麼多的祝福和訊息。
我們的雜貨店和藥房仍然營業。我們還可以見到人,並外出走走呼吸些新鮮空氣,這至少標誌著生活和活動沒有停止仍然流轉並不可怕。我們身處在像冠狀病毒,對我們而言是這麼陌生的狀況下,能在華埠國際區走動,感受到短暫陽光的照射,對我們來說都深具意義。
逆向趨勢
星期天,我收到了來自香港的前高中朋友的一封令人驚訝的短信。她也是畢業於華盛頓大學。她說,中國政府列出了6000多名經驗豐富的醫生,這些醫生在治療COVID-19患者方面有經驗。這些人現在可用於全球範圍內提供信息和服務。這些醫生中的許多人也是說英語的。
突然,美國和中國切換了角色。 我們美國人曾經是全球衛生領域的專家,而如今即使在疫情危機解除後,中國似乎居帶頭的角色。川普總統會接受中國的幫助嗎?如果全球兩個大國可以共同合作,世界將獲得更多利益。 遺憾的是,自去年的貿易戰以來,美中關係一直擱淺。
我們在電話上聊天。她說,目前出現了一些相反的趨勢。兩個月前,許多華裔美國人籌集資金將口罩郵寄到中國。現在,在香港郵政局人們排隊等候將口罩郵寄到英國,加拿大和美國,因為現在大家可以在香港輕易買到口罩,因為疾病得到了控制,且價格也下降了很多。
為了節省口罩和金錢,我在香港的嫂子將自己關在家裡好幾天,這對許多中國家庭來說是很典型的作法。他們甚至都不記得有多少天沒從公寓裡走出來。他們忍住了對孫子孫女的想念。他們耐住了一個多月沒有玩自己喜歡的消遣麻將。每個家庭只能派一個人出去買菜,通常是丈夫。 他們對病毒的重視程度超過了西雅圖人,據我所知,在這個關鍵時期,某些西雅圖人還曾組織過私人聚會,聚會中的每個人都被感染,即使沒有人在聚會前出現症狀。這些人忽視了一個關鍵點,那就是因為你沒有症狀,就不表示你有可能成為該病毒的攜帶者。
她接著又給我發了一條建議:「只要戴著口罩,勤洗手並且不觸摸臉,你就很安全。」我告訴她,許多美國人不理會COVID-19。他們甚至去海灘玩樂。他們也不戴口罩。她說:「據我在新聞中看到的消息,美國人對戴著口罩的人感到奇怪,對戴著口罩的亞洲人有所歧視。」
在香港,人們在2003年SARS爆發後汲取了深刻的教訓。戴口罩是擺脫疾病的保護措施之一。由於吸取了教訓,在香港如果你現在不在公共場合戴口罩,大家會鄙視地盯著你,因為他們認為你很討厭,是病毒的傳播者。她解釋說,美國衛生官員不希望公眾戴口罩的另一個原因是:「美國沒有足夠的口罩來滿足需求。如果政府要求每個人都戴口罩,那麼站在醫療前線的醫生和護士就會遠遠不夠有口罩可用了。」
請聽我們州長的懇求:為挽救大家的生命,請人人都留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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