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雯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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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對西雅圖最低$15美元工資法的判決,對低工資工人造成了反效果。
最近華盛頓大學(UW)對新工資法導致低收入勞動者工資損失的報告,引起市長墨瑞的不滿,他甚至聘請了另一個研究小組來詆毀調查結果。
UW報告並不讓我感到吃驚,低收入工人正在忍受工時和工資減少的壓力。我不需要看研究報告就知道,$15美元最低工資法正逐漸產生不良的後果。
儘管2014年,來自華埠國際區(ID)和小企業主請求不要推動$15元最低時薪的措施,但大多數官員都耳聾失聰根本沒聽進去。
墨瑞曾會見華埠國際區的商戶和業主,表示市府是逐漸實行新的工資法,所以不應該驚慌失措。墨瑞在提出$15元時薪之後說:「你們這些企業有3年的進程準備時間」之後西雅圖市議會通過了這個條例。
然而,3年能保證移民企業可以增加利潤去支付增加的工資嗎?
然而,為什麼像我們營運下的西華報卻是如此的步履維艱,我們的年收入就像Snoqualmie瀑布似的急劇下降呢?雖然我們的目標不是要賺很多錢,但我們仍需要有足夠的收入來支付賬單,並且要有一個備用基金。而對華埠國際區的餐館,由於語言和文化障礙,幾乎沒有任何改善利潤的前景,市府如何期待他們有能力去增加工資呢?對於許多處境不利的企業,3年是不會改變任何事情的。
2014年西雅圖市議會在雷尼爾海灘高中(Rainier Beach High School)舉行的$15元最低時薪擬議提案的聽證會上,一位亞裔商人問:「我想知道要付給員工$15元最低時薪的錢,我要從哪裡找出來?」但沒有人有答案。市府確實為非營利組織提供了大量的贈款,但並沒有預留款額去幫助少數族裔企業突然需增加工資需付出的代價。
Tamarind Tree餐廳老闆Tam Nguyen在2014年華埠國際區的另一個評議會的聽證會上表示:「一些移民企業每年只賺$5萬美元。」這個數目雖然很小,但對移民家族企業而言,使家庭維持生計和家人有工作做,這個成績算是足夠好的了。但$15元時薪法會使這些小企業無淨利 可言,將導致他們難以生存。
市府官員再次的沒把這些話聽進耳裡放在心上。市長和理事會假設企業將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整和管理,自然就能承受法案要求的目標。
西華報辦公樓位於100多家餐館和雜貨店的心臟地帶,我經常在主流餐廳用餐,我可以告訴你,事情並不像官員們想要的那樣樂觀簡單。
東主以時計數
小企業特別是家族企業,沒有奇幻般賺大錢的公式,有的只是力求生存。
如果一個小企業在賬面上無法平衡,顯而易見的是只有降低成本一途。人工是最高的開銷費用之一,減少工時是最快的解決辦法。
現在很多市中心的餐廳在下午2點到5點之間暫時歇業。省錢不僅體現在勞動力成本,同時也會導致節省其它營業項目。
企業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密切關注員工的工作時間,絕不鬆懈地計算著員工每一小時的工作。
我在大學時是個女服務生,我知道勞工階級的意義是什麼?舉例來說,在餐廳生意不忙時,服務生會清理檯面和入口的大門,或者休息一下。現在是不會給他們任何休息的時間。
在餐廳服務員的工作,我們稱之為輪分班(split shift)。服務生分3個小時的午餐班,和另外3個小時的晚餐班。在這之間如果住在附近的員工可以回家,或者離開餐廳在周圍附近閒逛直到下午5點再回來上工。我選擇夏季工作的輪分班,因為這段時間餐廳正處於最忙的時候,但卻會讓服務員得到最大的收入,但除了工作外,個人是完全沒有其它的生活調劑可言。
進入忙碌時刻的餐廳,就得馬不停蹄的工作,一旦生意少了點就得離開。西雅圖服務生應該是一天有8個小時的工作班次,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天緊湊壓縮到5至6個小時,因此拿到的錢比以前少了很多。
努力工作 但收入減少
主流餐廳通過提高價格和增加服務費,將增加的工資轉稼給客戶。華埠國際區餐廳以合理的價格享有美味的食物。雖然許多主流餐廳將價格從10%提高到20%,但華埠餐館卻無法做到這一點。來到華埠的顧客有敏感的價格意識(price-conscious)。
西雅圖勞動力成本很高很難賺錢,在新的工資法之前,大多數華埠餐館每週營業七天。現在,一些東主開門六天。一天的收盤意味著企業、東主和員工的損失。
為什麼要關一天門?疲憊,健康原因。由於工作人員不足,東主需要做小時工的工作,以替補缺失的員工,因此非常需要休息一天來休養生息。
勞動力短缺
即使主流餐廳在忙碌的時候,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有足夠的服務員,服務品質有下坡的趨勢。
最近, 我在派克市場(Pike Place Market)餐廳的一家酒吧附近用餐。一般來說,服務生會為我們服務,現在,這成調酒師工作的一部份。有時候他幾乎來回跑好幾趟為大家服務,他是個年輕的傢伙,可以吃得下這份忙碌。但是,當一位較老的紳士在另一次場合為我們做相同的服務時,他顯然要跟得上需要的服務時,頗有力不從心之感。
20%服務費
在市中心許多餐廳用餐通常會被收取20%的服務費。這是把工資增加轉交給食客,這對一些顧客來說是不少的錢負擔。但是,作為一名前女服務生,我有時收到超過20%的小費,因為客人十分滿意我的服務。有些女服務員抱怨說,她們以前在新法前能賺到更多的小費。
這是心理的感受,有些客戶很生氣餐館實際上收取了強制性的小費。然而有時,固定收費會阻止許多願意付出更多錢給服務員的顧客。
兩星期前,我在一個有20多個朋友與會的聯合湖(Lake Union)餐廳用餐,因為在賬單上明白註明「20%的服務費」。我的朋友向大家喊道:「不需要付小費,已經包括在20%的服務費裡了!」我家先生可能是朋友中唯一給更多服務費的人,我要他這樣做。也許是因為我以前是女服務員,我很感激他這樣做是多麼的不容易。當天招呼我們的女服務員應該得到更多的小費,因為我們是一大夥人,她自願為我們每個人提供個別自付的賬單,這是一項勞動密集的服務工作。
服務費到哪了?
我們一般會假設小費是給了員工,但不能掛保證,誰又知道最後會落到誰的口袋裡?餐廳或許會拿一些小費來支付勞動力成本嗎?曾經在香港的五星級酒店餐廳用餐。我很好奇地問在線上的服務費。
我問女服務員:「服務費會交給你嗎?」
她回答:「女士,你是第一個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我們一分錢都拿不到,但我知道很多顧客都認為老闆會把服務費分給我們……」
如果一些西雅圖餐廳也是採取這樣的措施,我是一點也不會感到驚訝的。
影響
自從新法上路以來,我已經看到市區第六大道餐廳的已日漸蕭條,整個西湖商場美食廣場都消失了。然而,華埠國際區的商業從未真正關閉,他們只是換手。一個企業的失敗是另一個生意的機會,華人社區很容易買賣餐廳,他們要做的就是在西華報分類廣告上放一個小小的出售廣告,賣家可以收回部份投資並歇業休息。在六個月或一年的時間裡,另外一家餐廳也可能在另一個城市的地平線上掛起了牌,開起了業。
由於新工資法,2015年在華埠國際區出售的企業之一是一家亞洲雜貨店Lam’s Seafood。前東主Yen Lam表示,在西雅圖經營生意壓力很大、且十分艱難。她反對當時的$15美元工資法,一家工會把她的商店列入黑名單。
還有那些被迫「暗盤(枱底)交易」的事,員工要求付現金,不報稅。Yen Lam說:「我寧願賣掉生意也不做暗盤操作的交易。」
Tamarind Tree餐廳老闆Tam Nguyen說,社區裡有人向員工支付現金,還有那些喜歡以這種方式接受付款的員工。如果員工得到的是現金支付,那麼表示員工自己壓低了時薪,因為僱主可能會因為給現鈔而付出更少的薪資。
工資法還影響想要全職工作的年輕人。我朋友的女兒是廚師,她很難在西雅圖找到全職工作。曾經她有三份兼職, 得從城的一端到另一端工作。她花了一年時間在表爾威找到一份全職工作,但不是西雅圖,儘管她更喜歡在居住的西雅圖工作。
也並不是所有的商家都會削減員工的工時。Eastern Cafe and Oasis東主I-Muin Liu, 說:「我必需不斷地重新開展業務,在店裡加入賣啤酒和葡萄酒的生意,所以工作人員可以忙著賣別的東西。」
對於希望拓展業務有五家越南麵Pho店的東主Taylor Hoang說:「不全集中在西雅圖發展。」她正著眼西雅圖東周邊的Redmond或Kirkland市。
如果看到亞洲餐館在東區的增長百分比,或許西雅圖已不再是新亞洲餐廳開業的理想城市。自2014年以來,許多朋友們每個月都瘋了似的開張新的美食亞洲餐廳。
除了失去的薪資和低時數工資外,我們西雅圖人還錯過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