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Mahlon Meyer
Moderna疫苗共同創始人 錢肯發現了一線希望
如果你問錢肯(Kenneth Chien )關於抑制大流行的mRNA疫苗的起源,他會談到自己先人的行誼事蹟。
作為 Moderna Therapeutics 的共同創始人之一,錢肯正在使用幹細胞(stem cell)和mRNA技術進行心肌(heart muscle)再生。但他不願意談論自己的成就。相反,他讓西華報姐妹報《Northwest Asian Weekly》採訪了他父親錢兆林(Luther Chien),他的父親曾根據自己給兒子們講述的童年故事,編寫了一本300頁關於錢家的書。
「這些故事比採訪我有趣得多,」Karolinska Institute in Sweden主任錢肯說。「特別是為讀者。」
這本書對做父親的錢兆林(Luther Chien)、大兒子錢肯(Kenneth Chien),小兒子錢衛(David Chien),利用西方技術解決當時問題的採訪,提供了錢氏家族悠久學術史發展的長河。錢家兩個兒子從小就聽說過家族的聲望,因此這也為錢肯設定了很高的生涯和學術標準,促使錢肯進入了一個他可能不會選擇的領域。
作為一名年輕的醫師兼科學家,錢肯最初被神經病學所吸引。「大腦是前沿,」他說。但是與此相反的是他發現心臟病學(cardiology)更是一個很少被進入的分子科學領域。大多數關於心臟的治療都僅涉及生理干預 (physiological interventions),例如導管插入術、簡單地移動瓣膜或添加管子(catheterization, simply moving valves around, or adding tubes)。「我想也許我可以成為那個進入心臟病學領域的人,」錢肯說。
最後,錢肯開發了一種方法來識別和培養不同類型的心臟細胞。雖然mRNA技術已經存在了幾十年,但它從未被用於製造人類的藥物。這個被稱為「信使—messenger」RNA的核心技術涉及將新指令注入細胞,告訴細胞製造新蛋白質,這些蛋白質可用於構建新細胞或對抗入侵者的武器。而 錢肯是用此技術來修復受損的心臟組織。
在其他用途中,例如逆轉糖尿病患者的血流(reversing blood flow problems in diabetics)問題,錢肯以實驗室小白老鼠幹細胞培養主心臟細胞,有了實際跳動的心臟細胞,從而產生單層細胞(a single layer of cells)。他將其描述為類似於「心臟貼片—heart patch」。經此貼片錢肯開發了人類心臟部件,以及最近合成的人類心臟組織。
當疫情大流行來襲時,Moderna 已準備好採用mRNA技術來應對冠狀病毒。錢肯曾經工作過的哈佛幹細胞研究所(Harvard Stem Cell Institute) 的另一位教授Derek R ossi最初與他接觸,希望在十年前成立Moderna。Rossi是第一個使用mRNA將成體細胞重新編程為幹細胞(reprogram an adult cell as a stem cell)的人,該幹細胞可以變形為其他細胞。當時在CEO Stephane Bancel的領導下,他們經歷了巨大的轉變,從使用mRNA開發藥物到專注於推出疫苗。 「一切都處在一場巨大的賭博,就像試圖轉移一艘航空母艦,」錢肯說。
家族特質
錢肯98歲躺在病床上的父親錢兆林(Luther Chien),在面對手術前說話的聲音依然洪亮,深沉而有力,幾乎是在風中吶喊。
錢兆林出生在中國,逃離被日本佔領的中國,獲得獎學金來到哈佛,然後去了麻省理工學院(MIT),在完成學位之前,錢兆林在美國海軍服役,中斷了他一個學期的學業,但最終成為DuPont的高級科學家之一。
作為父親的錢兆林為兩個兒子制定了一套記分制度(a system of demerits),他會在他們出乎意料的時候大吼大叫。「他們永遠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這位父親說。
錢肯的父親錢兆林說,他過著堅定不移的道德生活,為兒子們樹立了榜樣。錢兆林說:「我從不撒謊、偷竊或追求其他女性,」。鄧肯說,他們的成就證明了父親的養育方式。
弟弟錢衞(David C hien)從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 f Pennsylvania)獲得能源管理和政策博士學位,並繼續領導聯邦政府關於混合動力汽車(hybrid a u tomobiles)政策的制定以及美國的第一個溫室氣體評估。現在他是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 (the Federal Aviation Administration)政策的副執行主任。
在錢兆林的著作《當東與西或陰與陽合併時—When East Weds West or Yin Merges With Yang》中,還講述了與孩子們在諸如尋找古董貨等活動中的互動關係。在一次買古董貨的活動中,他買了一個大文件櫃,把它綁在麵包車的車頂上,然後開上了高速公路。當文件櫃飛離車頂掉落在路當中,激怒了其他駕駛人時,他的兒子們讓他把車停到路邊去評估情況。「他們認為這很有趣,」錢兆林在書中寫道。
在採訪中,錢肯深情地談到了父親的創造力。他說:「我父親實際上是把房子蓋在一座以前屬於城市裡的垃圾場上,信不信由你。它就座落在湖邊,父親把垃圾場填平並整修翻新了所有東西。所以我們有很多空間可以跑來跑去。」正是在房子後面的樹林裡,他才找到了屬於自己的人生方向和興趣所在。
錢肯說:「我和另一些傢伙,這些傢伙只是騎自行車的鄰居孩子們,對化學產生了興趣,我們在後院製造火藥。幸好,沒炸毀任何東西。」
錢肯的父親是一名教會主事,把孩子送去一所Quaker學校,那裡的一位老師注意到錢肯在科學上的天賦,有個夏天老師讓他帶著一袋裝滿科幻小說的書回家。起初錢肯很驚訝從老師那裡拿到這樣的書,但很快他就在休息時間把它們全看完了。
但正是錢肯過去的故事為他自己創造了學術遺產和榜樣,儘管在成長過程中成為他無法超越的成就,但最終他還是達到了。
一個高潮迭起的故事
故事始於錢肯的曾祖父,當他在1841年3歲時的一場內戰迫使家人逃離祖屋。根據錢兆林的研究,自己的祖父在極端困難中作為難民度過了11年。
當曾祖父錢增祺(Chien T seng-chi /Qian Z engqi)14歲再回家時,年紀已大,無法準備公務員考試,因為這是脫貧的唯一途徑。 但無論當時如何的困難錢增祺還是做到了。他最終去了北京,在那裡做了多年的家僕(當時叫「門客」),整天吃剩飯,做著拖木頭和挑水的工作,晚上睡在書上以免書被偷走。之後他通過了科舉考試 (imperial exams),並成為中國正在實施的自強計劃 (Self -Strengthening project) 的首席顧問,該計劃旨在採用西方技術來防禦外國入侵者。「曾祖父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錢肯說。
錢增祺的兒子也就是錢肯的祖父錢方軾 (Chien Fangshi / Qian Fangshi),是他這一代人中第一批獲得獎學金進入哈佛的人。 在哈佛他結識了一位威爾士 (Welsh)移民並與她結了婚,然後錢方軾進入哈佛商學院繼續深造。
錢方軾與外國妻子回國後,最終成為蔣介石領導下新共和政府中的財政部副部長。1911年共和國解體後,他擔任復辟帝制者袁世凱的首席鴉片禁運者或稱為「禁毒高官—drug czar」。
錢肯記得祖父是一個住在父親地下室的老人,在下一屆政府上台後從中國流放出來。「他會出去寫書法,甚至做普通的事情,他會像你想像的那樣穿著藍色的絲綢棉大衣,穿著布鞋,非常傳統。 但每年 11 月,他都會穿上西式外套,打上領帶,登上從費城開往波士頓的火車。我還是個小孩子,總是想知道他要去哪裡,當然結果他總是去看哈佛-耶魯的每一場足球比賽,」他說。
被流放離開中國的父母一直是由錢兆林照顧。他出生在北京,由於父親為政府工作,他成為獲得哈佛獎學金的第二代人,也經歷了一次悲慘的逃亡。 在日本佔領中國期間,他的父母留下並為他安排了太平洋戰爭前最後一艘出海船隻的通道。 在橫渡太平洋的航行中,他忍受了日本潛艇的威脅,並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Manila)停留了數月之久,在那裡他只靠很少或沒錢的日子活了下來。他到劍橋(Cambridge, M A)太晚了,以至於學校把他的獎學金給了另一個學生。他不得不靠打工維持生計和學費。
錢肯出生在新澤西州( New Jersey),是他家族中第三代上哈佛的傳人。起初,他打算成為一名醫生。但一個夏天他意外地參與了一項研究,並獲得了博士學位。之後他回去完成了他醫學博士的學位。
由數十年的研究讓他在非常黯淡的時期保持著一絲樂觀。甚至在大流行之後錢肯認為生物技術將改變世界。他說:「在Covid之前,如果問普通人哪種技術對人們的生活影響最大,他們可能會說 IT——就是大家知道 iPhone、互聯網、流媒體。一個圍繞IT的完整生態系統。但大家可能不會提到生物技術(biotechnology)。而且我認為在 Covid 之後,如果有任何一線希望,我不確定有沒有,我認為普通人對生物技術的欣賞程度比 Covid 之前要高得
多。希望這是對科學價值的欣賞。」